国之脊梁裴文中：揭开人类起源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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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裴文中

生卒年:1904-1982

籍贯:河北丰润

身份:古人类学家、旧石器考古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主要成就

主持并参与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的发掘和研究工作,是北京猿人第一个头盖骨的发现者。我国古人类学的主要创始人,毕生从事古人类学、旧石器考古学、第四纪哺乳动物学和第四纪地层学的研究,为这些学科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院士语录:

★我年轻的时候做过作家梦,但家里不富裕,上大学只能上不要学费的地质系,毕业时正好赶上周口店开始大规模发掘,我就闯去了,后来误打误撞,就撞上了“北京人”。

★我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再次从自己手中找到中国猿人的化石。

★要把75岁当作57岁来过!

学术论著

截至1982年9月,裴文中在50多年的科学生涯中,重视野外实践,他曾到全国19个省、市、自治区做广泛的史前考古学、古生物学和地质学的调查、发掘,共发表论文、专著168篇(种),代表作有《中国猿人史要》《周口店第一地点之食肉类化石》《周口店山顶洞之文化》《周口店山顶洞之动物群》《中国史前时期之研究》和《中国猿人石器研究》

1935年,一个青年带着简单的行囊,来到停靠轮船的码头。他即将登上其中一艘,远赴大洋彼岸的法国留学深造。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和一张张陌生的同胞面孔,他暗自在心中立下誓言:他一定不会让同胞们丢脸!

在国外学习的2年,青年如自己所言,整日埋首知识海洋,疯狂各种汲取各种“养分”,顺利完成毕业答辩,取得巴黎大学自然科学方面的博士学位,成为法国地质学会一员。

但就在朋友邀请他留在法国工作时,这个青年毫不犹豫拒绝了。朋友不解,问他:“留在法国不好吗?你们那里现在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你展开工作啊,别浪费你的才能与天赋!”

青年严肃了面容,正色回道:“不,你说得不对,正是因为我的祖国尚处于贫困落后中,所以我才更应该回去。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作,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能躲在国外,对自己国家的苦难袖手旁观!”

同年,青年果然踏上归国轮船,重新回到华夏母亲的怀抱中。

他就是我国史前考古学、古生物学家裴文中先生。

出生在一个家境清贫的教师家庭的裴文中从小耳濡目染,对学习很感兴趣。1921年,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北大预科,2年后转入地质专业,读本科。

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亲眼目睹种种灾难的裴文中从那时起,便许下心愿,希望运用平民文学的力量,帮助国家改变现状。他曾写了一篇叫《戎马声中》的小说,得到鲁迅的称赞。

但遗憾的是,生活的重压迫使裴文中不得不放弃文学这条路,转而走向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

那是1927年的秋冬,实在无力维持生计的裴文中来到地质调查所,恳请时任所长的翁文灏给予他一份实习工作,翁文灏欣然应允,安排裴文中去给一位古生物学家当临时助手。

在此期间,裴文中曾完成一篇关于三叶虫的研究论文,可心高气傲的古生物学家并未在意,反倒还和翁文灏说,别给裴文中支付酬劳。

幸而翁文灏品行优秀,没有听那位古生物学家的话,给裴文中发放了酬金。

次年春天,裴文中跟着杨钟健去往周口店,走向命运特地安排给他的辉煌大道。

很多年后,裴文中再回忆起那段往昔,脸上仍然会浮现一抹唏嘘。他说:“那里不只环境恶劣,而且看着负责挖掘的工人,向我展示什么是鹿牙,什么是鸟骨,我的心头真的会涌现巨大恐慌,我要怎么办啊……一个普通工人都知道的东西,我却完全不懂……”

就这样,为了让自己从一个地质学专业“转变”成一名古人类遗址考古工作者,裴文中开始废寝忘食地“啃书”。他每天都拿着不同的古生物学书籍不停看。某一回,到鞋铺修鞋,他也一手书,一手写地,边走边看,谁知,到了目的地,老板茫然看着裴文中手中仅剩的书籍,为难地表示:“我修不了书啊。”

如此刻苦的情况下,裴文中用了近2年的时间,让自己彻底掌握所需技能与知识。

1928年底,负责主持周口店考古工作的外国学者认为在这里已不可能再挖出什么新东西,纷纷离开,独留下裴文中继续负责扫尾工作。

那可真是一段枯燥又孤独的时光。裴文中后来坦言,他之所以留在山中,是由于彼时正为私人生活感到烦恼,再加上山里的挖掘工作进行到第五层下部,岩石十分坚硬,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都不见成效,被迫停滞的进度亦令裴文中苦闷至极,觉得自己这份工作简直“鸡肋”。

可即便如此,裴文中还是下意识认为,不能如此轻易放弃,他想要弄清楚北京人洞穴底部那些堆积。

1929年12月一天,就在所有工作即将结束之际,他们又在某个采掘面上发现一个小洞口。这件事激起了裴文中身为负责人的责任感和好奇心,他坚持自己绑着绳索,到里面查看。

他后来表示:“我既然身负挖掘责任,当然要和打仗一样,身先士卒,要不然,这仗也不必打了,打了亦必定失败!”

第一天,进入洞里的裴文中并无收获;第二天,他再次来到那个洞内,借助微弱火光,聚精会神地到处查看搜索着。他隐约听到洞外有人呼叫他的名字,说什么天气不好,让他快点上去。但他莫名觉得,自己不该半途而废,于是没有搭理同事,仍继续留在洞内工作。

忽然,裴文中发现一块半露出地面的,疑似化石的奇怪东西,他赶紧小心翼翼清理四周,将那东西仔细取出来,认真打量很长时间,高声叫道:“呀!是一块头盖骨!”

现场所有人都被裴文中的声音吸引,大步朝着裴文中所在洞口跑来。裴文中用自己的上衣将那块头盖骨包裹起来,犹如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慢慢升回地面,走向办公室。

转天,一个震惊中外的消息从周口店发出,裴文中发现的那块头盖骨化石正是世界闻名的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它的出土,不仅完善了中国旧石器时代的考古框架,而且揭开人类学研究史崭新一页!

1931年,经过2年研究,裴文中确定自己收集的那些锋利石英碎片和黑褐色动物化石即是古人类用火的证明,确认北京猿人具有生火、用火的能力,是人类最早控制用火的群体之一。

当然,在他深入研究这些之前,有很多人抨击裴文中不务正业,可裴文中并未在意他们的嘲笑,坚持耐心研究、耐心试验,区分出天然破碎和人工打击的碎石,争取到翁文灏、步日耶等人的支持和帮助,博得学术界认可,再一次翻开古人类历史的新篇章。

然而,谁都未曾料到的是,“七七事变”爆发后,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竟在战乱中神秘失踪,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对其生出觊觎之心的日本人完全不信这件事,多次逼问裴文中有关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下落。

裴文中用未经手这件事作为答复,并在授课时,每每讲到东北,皆用“东三省”称呼,拒绝提什么所谓“伪满洲国”,更加触怒日本人。

1944年,日本人无故逮捕裴文中,又向他逼问北京人头盖骨的下落。裴文中不堪屈辱,在某次所谓“审讯”过程里,和对方打了起来。

日本人恼羞成怒,单方面宣布判处裴文中15年监禁,且在事后故意到裴文中面前,趾高气扬地问裴文中:“服不服?”

裴文中不屑一笑,表示:“按照你们的习性,15年也太轻了!你们就该‘枪毙’我!”

日本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转而装出一副和善面孔,说他们愿意释放裴文中,只要裴文中答应他们,不再和他们作对。

裴文中怎么可能答应?他不只坚定拒绝,而且狠狠骂了一通对方。

不久,迫于社会压力,日本人被迫释放裴文中。当走出监狱,重见光明的那一刻,数十天内满头皆白的裴文中倔强地笑了。

抗战胜利,裴文中率队到西北进行考古调查,提出大量真知灼见的学术观点;新中国成立后,他依然醉心科考事业,筹建全国性自然博物馆、组织周口店古人类、旧石器考古田野培训班、亲自带队到华夏各处调查考察。

无论环境怎样恶劣,年岁已高的他都坚持亲力亲为,不惧艰险,给后辈留下深刻印象。

1982年,躺在病床上的裴文中听说安徽和县出土猿人头骨,特别激动,专门找到主治医生,和他商量,能不能让自己出院,他想去和县看看那个猿人头骨。

除此外,他还和家人勾画出自己的计划,他想去柳州、杭州、和县,还有满洲里、贵州……

可惜的是,这份忙碌的工作计划到底还是未能实现。同年,怀着对中国科考事业深深不舍与眷恋的裴文中与世长辞,享年7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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